兄妹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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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寶兒抱著胖胖的月兒枕坐了起來，聞言道：“爹爹給我請了教書先生，但只是下午來教兩個時辰，上午還是要去書院的。”
井明真挑眉，他歪了歪身子，側頭看著湯寶兒，放低了聲音：“真的假的？你祖母同意了？不應該啊......”
即便是他，也知道湯家老太太是多麽的嚴厲。
湯寶兒眨眨眼：“祖母同意了呀。”
坐在一旁的井明玉倒是一臉若有所思，沒想到湯老太太竟是如此疼愛湯寶兒，也不對......聽說這位老太太年輕時對湯三叔頗為疼愛，大抵是愛屋及烏罷。
“你可快點好起來吧。”井明真沖湯寶兒擠眉弄眼：“等你好了，我帶你去玩兒！”
“聽說再過幾日，西市就要開了，咱們一起去逛逛唄。”他一臉高興：“你和小時不是也很久沒見了？你們姐妹倆感情好，這麽久不見，一定很想念吧？”
井明玉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，掩去眼底的神色。
湯寶兒撇撇嘴，她哪裏跟井明時關系好了？井明時是刺史家的千金小姐，才看不起她呢。
“你怎麽不說話？”井明真有些不滿：“湯寶兒，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。”
湯寶兒眼珠動了動，有些遲疑：“又要出去嗎？”
經上回的花火會被拐一事，她有些戚戚，有些不敢出門了。
見她面露猶豫，井明真說道：“你怕什麽？有我們井家的人跟著，誰敢動你？那晚許多人都要去，我、我哥，還有小時，你也可以叫上你的兄弟姐妹，人多一些熱鬧好玩。”
見她還是不應，井明真有些惱了：“你到底去不去！”
湯寶兒縮了縮脖子，她緊緊抱著月兒枕，小聲道：“去......去吧。”
井明真頓時眉開眼笑，他不再嗆人，只說一些插科打諢的話來逗湯寶兒，時不時將她逗得眉開眼笑，一張因病略白的小臉很快變得紅撲撲。
過了兩日，幾碗苦澀的湯藥下肚，湯寶兒總算大安了，她聽說連夷尚在病中，便讓玲瓏帶自己去看望看望。
“玲瓏姐姐，我娘呢？”湯寶兒牽著玲瓏的手，在路上一蹦一跳：“這兩日寶兒都沒怎麽看見她，我爹也是，他們怎麽都不來看寶兒了？”
玲瓏說道：“鋪子上有些事要處理，寶姑娘別急，等處理了，夫人老爺都會來陪你的。”
湯寶兒點點頭，她看著前方，忽然疑惑道：“這不是去大哥哥院子的路。”
她仰頭看著玲瓏：“我們去哪裏？”
玲瓏垂眸，莞爾：“既然寶姑娘大安了，咱們還是得去老太太那兒露個臉是不是？”
待去了湯老太太院兒裏，湯寶兒看見了二房的夫人，應該也是來給老太太請安的。
“二伯母好。”她乖乖喚道，朝前走去。
“哎哎哎，你別過來。”二夫人曹氏以帕掩著口鼻，連退幾步，一臉警惕：“寶丫頭，你大安了？”
湯寶兒嘟嘴，有些不滿，她大聲道：“寶兒已經好了，大夫都說沒事了，二伯母不要怕，寶兒不會把病氣傳給你的。”
“是寶丫頭來了？”湯老太太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。
曹氏訕訕一笑，她放下手帕，上前兩步，摸了摸湯寶兒的腦袋，又捏捏揉揉小姑娘的臉蛋兒，最後才一本正經道：“二伯母不是怕病氣，只是方才想打噴嚏了，所以才躲著你的。”
“t你快進去吧，別讓老太太等急了。”
說完這話，曹氏便朝玲瓏微微頷首，提步走遠了。
湯寶兒一臉郁悶地看著她遠去，直到玲瓏牽著她進了屋子，她才斂了神色。
“寶丫頭大安了？”湯老太太坐在黃花梨椅中，朝她招招手：“過來我看看。”
湯寶兒松開玲瓏的手，小跑著過去，她在湯老太太面前站定，乖乖仰著腦袋，一雙杏仁眼烏黑澄澈，她看著老太太，脆生生道：“祖母，寶兒大安了，身上沒有病氣了哦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湯老太太彎腰，將她抱在懷中，捏了捏她軟乎乎的手臂：“你如今幾歲了？”
寶兒一楞：“六歲。”
“說你八歲別人都信。”湯老太太又捏了捏她後頸：“早上吃的什麽飯？”
“蜂蜜茯苓霜、南瓜粥，還吃了一個水晶蝦仁餃，一個示燈粑粑，兩個莊墓圓子。”湯寶兒掰著手指一一稟來。
湯老太太眼裏暈出兩分笑意，她輕輕掐了掐湯寶兒頰邊的肉：“貪吃的皮猴兒。”
湯寶兒依偎在她懷裏，面露苦惱，小聲問道：“祖母，寶兒是不是吃太多了？吃太多，就會變胖，變胖了就不好看了。”
老太太摟著她：“你吃得高興不高興？”
“高興。”湯寶兒毫不猶豫。
“那不就成了。”老太太揉了揉她的發髻，淡淡道：“只要不損害身體，吃得高興便成，你如今年紀尚小，不要擔心這麽多，凡事有你老子娘在前邊兒替你謀劃，知不知道？”
湯寶兒將腦袋埋在她懷裏拱來拱去：“知道啦。”
湯老太太拍了拍她翹起的屁股，擡頭問玲瓏：“寶丫頭身邊有沒有伺候的人？”
玲瓏恭敬回道：“沒有。夫人說等四姑娘大一些，便撥兩個丫鬟去伺候。”
老太太垂眸，伸手正了正湯寶兒頭上的珠花：“我屋子裏的翡翠撥過去吧，翡翠如今七歲，兩個人年紀相仿，也該是合得來，寶丫頭也該有人伺候了，乳母整日圍著她轉，也不合適。”
從湯老太太院兒裏出來後，湯寶兒身後跟著新撥來的丫鬟翡翠。
她扭著腦袋多看了翡翠幾眼，問：“你老子娘在府裏當差嗎？是哪個院兒裏的？”
翡翠低著腦袋，聲音細細的：“是，只是他們之前跟大爺出去了，死在外面了，沒回來。”
湯寶兒有些迷迷瞪瞪的，沒大聽明白。
玲瓏倒是聽明白了。翡翠的老子娘之前在湯大爺院兒裏當值，幾年前湯大爺攜妻姜氏應友人之約赴往兗州，該是將翡翠的老子娘帶著一起了，結果遇到山賊，就都死了。
她多看了翡翠兩眼，眼裏含著憐憫，也是個可憐見的。
湯寶兒只聽明白了翡翠父母雙亡，她面露不忍，伸手去拉翡翠的手：“你別擔心......”
誰料翡翠竟往後退了一步，躲開了湯寶兒的手，一言不發。
湯寶兒楞了楞，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，有些尷尬。
玲瓏牽過她的手：“寶姑娘，咱們快些，一會子該吃午飯了。”
“這有什麽。”湯寶兒癟癟嘴，走在她身側：“在大哥哥院兒裏吃了就行。”
到了連夷院兒裏，湯寶兒一掃方才的失落，笑著蹦進了屋子：“大哥哥！寶兒大安來看你啦！”
連夷坐在窗前，他頭上簪著一根碧玉簪子，穿著一件薄絨天青立領長襖，手裏拿著一本書，正全神貫註看著。窗前灑下一片和煦春光，沾在他濃烈內斂的眉眼上，他聽見動靜，側目看去，春光落在他眼底，熠熠生輝。
小姑娘梳著雙螺髻，髻發有些亂，髻上綴著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，左右各別了黃蕊粉瓣珠花，她穿著一件白絨鑲邊桃粉襖子，項間是新打的長命鎖，金燦燦，明晃晃的。
“大安了就好。”連夷只這一句話，便再沒有下文了。
湯寶兒走近，站在他旁邊，手扒著椅子邊沿，墊著腳去看他手裏的書：“大哥哥你在看什麽書呀？你不是生病了嗎？生病了也要看書嗎？”
連夷放下書，轉身看她：“你什麽時候去學院？”
湯寶兒一下呆住了，她看著連夷，囁嚅著開口：“大哥哥能不能不要提不高興的事。”
連夷拉過一把椅子，將她抱了上去：“你如今六歲了，開了蒙就要好好讀書。”
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，湯寶兒縮了縮脖子：“我才六歲呢！”
連夷起身將窗關上，又從一旁的木施上取下一件兔毛圍脖，他將毛茸茸的圍脖系在湯寶兒的脖頸間，這才坐了下來：“不得懈怠。”
“咦？”湯寶兒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圍脖，她很是高興，擡起頭看著連夷：“這是送給寶兒的嗎？”
連夷嗯了一聲，拾起書繼續看著。
快到吃飯的時候了，連夷看了看旁邊的小姑娘，又看了看玲瓏。
玲瓏笑：“四姑娘說要陪你一起吃飯。”
她繼續說：“我去安排午飯了。”
她帶著翡翠出去了。
湯寶兒窩在椅子裏，左看右看，看上去有些無聊。
連夷想了想，他起身去了一處櫃子裏，拿了兩個物件出來，遞了過去。
湯寶兒接過，一臉好奇：“這些是什麽？”
連夷看著手裏的書，翻看下一頁：“九連環，七巧板。”
直到吃飯，湯寶兒都沒弄明白這兩個玩意兒，她有些洩氣地將東西扔在一旁，爬上椅子，拿著筷子吃起了飯來。
連夷坐在她身側，不動聲響吃起了飯來。
一時間，飯桌上很是安靜。
吃過飯後，連夷教湯寶兒怎麽解九連環，他聲音潤而冷，像是春雨一般。
“不想玩了。”湯寶兒丟開手裏的九連環，她轉身摟住連夷的腰身，將腦袋埋在他懷裏，甕聲甕氣開口：“大哥哥，寶兒好困。”
連夷垂眸，她細軟的頭發從他下巴掃過，有些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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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寶兒抱著胖胖的月兒枕坐了起來，聞言道：“爹爹給我請了教書先生，但只是下午來教兩個時辰，上午還是要去書院的。”
井明真挑眉，他歪了歪身子，側頭看著湯寶兒，放低了聲音：“真的假的？你祖母同意了？不應該啊......”
即便是他，也知道湯家老太太是多麽的嚴厲。
湯寶兒眨眨眼：“祖母同意了呀。”
坐在一旁的井明玉倒是一臉若有所思，沒想到湯老太太竟是如此疼愛湯寶兒，也不對......聽說這位老太太年輕時對湯三叔頗為疼愛，大抵是愛屋及烏罷。
“你可快點好起來吧。”井明真沖湯寶兒擠眉弄眼：“等你好了，我帶你去玩兒！”
“聽說再過幾日，西市就要開了，咱們一起去逛逛唄。”他一臉高興：“你和小時不是也很久沒見了？你們姐妹倆感情好，這麽久不見，一定很想念吧？”
井明玉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，掩去眼底的神色。
湯寶兒撇撇嘴，她哪裏跟井明時關系好了？井明時是刺史家的千金小姐，才看不起她呢。
“你怎麽不說話？”井明真有些不滿：“湯寶兒，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。”
湯寶兒眼珠動了動，有些遲疑：“又要出去嗎？”
經上回的花火會被拐一事，她有些戚戚，有些不敢出門了。
見她面露猶豫，井明真說道：“你怕什麽？有我們井家的人跟著，誰敢動你？那晚許多人都要去，我、我哥，還有小時，你也可以叫上你的兄弟姐妹，人多一些熱鬧好玩。”
見她還是不應，井明真有些惱了：“你到底去不去！”
湯寶兒縮了縮脖子，她緊緊抱著月兒枕，小聲道：“去......去吧。”
井明真頓時眉開眼笑，他不再嗆人，只說一些插科打諢的話來逗湯寶兒，時不時將她逗得眉開眼笑，一張因病略白的小臉很快變得紅撲撲。
過了兩日，幾碗苦澀的湯藥下肚，湯寶兒總算大安了，她聽說連夷尚在病中，便讓玲瓏帶自己去看望看望。
“玲瓏姐姐，我娘呢？”湯寶兒牽著玲瓏的手，在路上一蹦一跳：“這兩日寶兒都沒怎麽看見她，我爹也是，他們怎麽都不來看寶兒了？”
玲瓏說道：“鋪子上有些事要處理，寶姑娘別急，等處理了，夫人老爺都會來陪你的。”
湯寶兒點點頭，她看著前方，忽然疑惑道：“這不是去大哥哥院子的路。”
她仰頭看著玲瓏：“我們去哪裏？”
玲瓏垂眸，莞爾：“既然寶姑娘大安了，咱們還是得去老太太那兒露個臉是不是？”
待去了湯老太太院兒裏，湯寶兒看見了二房的夫人，應該也是來給老太太請安的。
“二伯母好。”她乖乖喚道，朝前走去。
“哎哎哎，你別過來。”二夫人曹氏以帕掩著口鼻，連退幾步，一臉警惕：“寶丫頭，你大安了？”
湯寶兒嘟嘴，有些不滿，她大聲道：“寶兒已經好了，大夫都說沒事了，二伯母不要怕，寶兒不會把病氣傳給你的。”
“是寶丫頭來了？”湯老太太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。
曹氏訕訕一笑，她放下手帕，上前兩步，摸了摸湯寶兒的腦袋，又捏捏揉揉小姑娘的臉蛋兒，最後才一本正經道：“二伯母不是怕病氣，只是方才想打噴嚏了，所以才躲著你的。”
“t你快進去吧，別讓老太太等急了。”
說完這話，曹氏便朝玲瓏微微頷首，提步走遠了。
湯寶兒一臉郁悶地看著她遠去，直到玲瓏牽著她進了屋子，她才斂了神色。
“寶丫頭大安了？”湯老太太坐在黃花梨椅中，朝她招招手：“過來我看看。”
湯寶兒松開玲瓏的手，小跑著過去，她在湯老太太面前站定，乖乖仰著腦袋，一雙杏仁眼烏黑澄澈，她看著老太太，脆生生道：“祖母，寶兒大安了，身上沒有病氣了哦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湯老太太彎腰，將她抱在懷中，捏了捏她軟乎乎的手臂：“你如今幾歲了？”
寶兒一楞：“六歲。”
“說你八歲別人都信。”湯老太太又捏了捏她後頸：“早上吃的什麽飯？”
“蜂蜜茯苓霜、南瓜粥，還吃了一個水晶蝦仁餃，一個示燈粑粑，兩個莊墓圓子。”湯寶兒掰著手指一一稟來。
湯老太太眼裏暈出兩分笑意，她輕輕掐了掐湯寶兒頰邊的肉：“貪吃的皮猴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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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興。”湯寶兒毫不猶豫。
“那不就成了。”老太太揉了揉她的發髻，淡淡道：“只要不損害身體，吃得高興便成，你如今年紀尚小，不要擔心這麽多，凡事有你老子娘在前邊兒替你謀劃，知不知道？”
湯寶兒將腦袋埋在她懷裏拱來拱去：“知道啦。”
湯老太太拍了拍她翹起的屁股，擡頭問玲瓏：“寶丫頭身邊有沒有伺候的人？”
玲瓏恭敬回道：“沒有。夫人說等四姑娘大一些，便撥兩個丫鬟去伺候。”
老太太垂眸，伸手正了正湯寶兒頭上的珠花：“我屋子裏的翡翠撥過去吧，翡翠如今七歲，兩個人年紀相仿，也該是合得來，寶丫頭也該有人伺候了，乳母整日圍著她轉，也不合適。”
從湯老太太院兒裏出來後，湯寶兒身後跟著新撥來的丫鬟翡翠。
她扭著腦袋多看了翡翠幾眼，問：“你老子娘在府裏當差嗎？是哪個院兒裏的？”
翡翠低著腦袋，聲音細細的：“是，只是他們之前跟大爺出去了，死在外面了，沒回來。”
湯寶兒有些迷迷瞪瞪的，沒大聽明白。
玲瓏倒是聽明白了。翡翠的老子娘之前在湯大爺院兒裏當值，幾年前湯大爺攜妻姜氏應友人之約赴往兗州，該是將翡翠的老子娘帶著一起了，結果遇到山賊，就都死了。
她多看了翡翠兩眼，眼裏含著憐憫，也是個可憐見的。
湯寶兒只聽明白了翡翠父母雙亡，她面露不忍，伸手去拉翡翠的手：“你別擔心......”
誰料翡翠竟往後退了一步，躲開了湯寶兒的手，一言不發。
湯寶兒楞了楞，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，有些尷尬。
玲瓏牽過她的手：“寶姑娘，咱們快些，一會子該吃午飯了。”
“這有什麽。”湯寶兒癟癟嘴，走在她身側：“在大哥哥院兒裏吃了就行。”
到了連夷院兒裏，湯寶兒一掃方才的失落，笑著蹦進了屋子：“大哥哥！寶兒大安來看你啦！”
連夷坐在窗前，他頭上簪著一根碧玉簪子，穿著一件薄絨天青立領長襖，手裏拿著一本書，正全神貫註看著。窗前灑下一片和煦春光，沾在他濃烈內斂的眉眼上，他聽見動靜，側目看去，春光落在他眼底，熠熠生輝。
小姑娘梳著雙螺髻，髻發有些亂，髻上綴著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，左右各別了黃蕊粉瓣珠花，她穿著一件白絨鑲邊桃粉襖子，項間是新打的長命鎖，金燦燦，明晃晃的。
“大安了就好。”連夷只這一句話，便再沒有下文了。
湯寶兒走近，站在他旁邊，手扒著椅子邊沿，墊著腳去看他手裏的書：“大哥哥你在看什麽書呀？你不是生病了嗎？生病了也要看書嗎？”
連夷放下書，轉身看她：“你什麽時候去學院？”
湯寶兒一下呆住了，她看著連夷，囁嚅著開口：“大哥哥能不能不要提不高興的事。”
連夷拉過一把椅子，將她抱了上去：“你如今六歲了，開了蒙就要好好讀書。”
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，湯寶兒縮了縮脖子：“我才六歲呢！”
連夷起身將窗關上，又從一旁的木施上取下一件兔毛圍脖，他將毛茸茸的圍脖系在湯寶兒的脖頸間，這才坐了下來：“不得懈怠。”
“咦？”湯寶兒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圍脖，她很是高興，擡起頭看著連夷：“這是送給寶兒的嗎？”
連夷嗯了一聲，拾起書繼續看著。
快到吃飯的時候了，連夷看了看旁邊的小姑娘，又看了看玲瓏。
玲瓏笑：“四姑娘說要陪你一起吃飯。”
她繼續說：“我去安排午飯了。”
她帶著翡翠出去了。
湯寶兒窩在椅子裏，左看右看，看上去有些無聊。
連夷想了想，他起身去了一處櫃子裏，拿了兩個物件出來，遞了過去。
湯寶兒接過，一臉好奇：“這些是什麽？”
連夷看著手裏的書，翻看下一頁：“九連環，七巧板。”
直到吃飯，湯寶兒都沒弄明白這兩個玩意兒，她有些洩氣地將東西扔在一旁，爬上椅子，拿著筷子吃起了飯來。
連夷坐在她身側，不動聲響吃起了飯來。
一時間，飯桌上很是安靜。
吃過飯後，連夷教湯寶兒怎麽解九連環，他聲音潤而冷，像是春雨一般。
“不想玩了。”湯寶兒丟開手裏的九連環，她轉身摟住連夷的腰身，將腦袋埋在他懷裏，甕聲甕氣開口：“大哥哥，寶兒好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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